乡村的夜晚总是那样宁静,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,夜莺的歌显得那么的动听惆怅,一切那么自然,那么惬意。
母亲坐在炕头,补着父亲穿坏的袜子,勤劳简朴了几十年让母亲舍不得扔掉它,父亲抽着老旱烟斜靠在枕头上,,不时将烟灰掉落在上面,这时总少不了母亲的唠叨。我走进屋,把什锦菜和猪肉放在炕上,母亲欠起身示意让我坐下,拿起笤帚扫掉我后背落下的积雪,炕头上放着几只半冻半化的红柿子,我随手拿起一个吃了起来。父亲磕磕烟灰,起身问了句:“怎么今天回来了”。言语中带着对我的埋怨和担心。我没有立即回答,转身看了看母亲,额头的皱纹好像又深了很多。“回来看看过冬用的柴禾和粮食够不够,要不去市里住吧,也能暖和点”,我放下手中吃剩的柿子皮轻声说了句。“这有什么不暖和的”,随后指了指窗前柴棚里的木头和干柴,堆得满满的。母亲下炕从柜子里拿出几件厚厚的小棉衣,崭新的面子看着都让人暖和,并嘱咐我顺便带回去,几年来母亲最关心的就是我儿子乐乐,总不忘在季节交换的时候准备几件贴身的衣服,细细听着母亲的话语,不觉让我回到了多年前。
放学回家,母亲迎在门口,见我走近了上下开始打量我,好像陌生一样,衣服上如果有泥点子或者破损的地方,审判长一样的话语开始审查我这一天的动态,课余时间是不是打闹了,放学是不是和同学在水渠边逗留了等等,我满不在乎,总认为母亲夸大其实,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圈在笼子里长不大的金丝雀。放下书包,拿上筐和镰刀上山打草,母亲又会对着我的背景说:“离陡坡远点,拿镰刀用点心,别走神”。家里不富裕,上学骑的自行车是父亲在二手市场买来的旧车,回家改造了一番,一个老式28款自行车伴随我走过我的中学时代,那时的我个头小,骑在自行车上着实感受过小马拉大车的滑稽和笨拙,日子虽然有些难,但总显得那么的充实牢靠,那时除了完成学习上安排外,闲暇时总跟着母亲到山里挖药材。在母亲的指引下,我认得很多种野生药材,什么旁风啊,远志等等,回家后洗净备干,除少部分自制药酒外,大部分卖了积攒我的学费和用于日常生活开支。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爱上了大山,爱上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,母亲总是唠叨,可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爱,那是世间任何事物都无法替代的期盼,直到我娶妻生子,对于母亲的“依赖”却日渐深厚。
坐了一阵子,母亲端上饭菜,小米饭,菜豆腐,几只热气腾腾的红薯,母亲知道我喜欢吃这些,在我心里,这才是家乡的味道。临走母亲到侧屋拿出几个小布兜,里面装满了花生、小米、豆粉、红豆等物,都是父亲亲手种下,亲自收割的,所有的“果实”显得那么盈满,光华照人。带上这些东西,我开车出了小巷,母亲送到巷口,我朝窗外挥挥手示意母亲回去,母亲依依不舍的说了句“常回来,路上慢点开”。
行驶在回城的路上,心中颇感惆怅,车轧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。是啊,这一切都是感情绘制的幸福。一句话,寄托了母亲无尽的期盼和思念。母亲是那条载我畅行的河流,无论我走多远,无论我贫穷富贵,河水总平缓,细水始流长!
(安全部——王保祥) |